最终幻想XII

杂谈

人物关系 真正的自由 象征 角色分析 与VS 叙事诗·希望
剧情架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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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世界观的设定(奥丘利亚,破魔石,人)引申出三种对“自由”(主题)的理解,通过被束缚和渴望自由的人(FF12的人物)和他们所经历的事件,从传统意义上的“自由”逐层递进直至“真相”,寻找到真正的“自由”。
自由的三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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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官方说法“自由”仅仅是关键词,但相比于另一个关键词“义务”,“自由”所占有的压倒性的地位是无可动摇的。最好的证明就是FF12的几个突出的象征物,除了“剑与盾”与“义务”有关以外,其余的均和“自由”紧密相连。

如果以达尔马斯卡人(Vaan/Ashe/加尔巴娜之花)的视角来看FF12的剧情就是一个探讨如何从“被帝国践踏”到“纷纷绽放”的过程。从最开始向往着象征自由的飞空艇开始,逐渐随着公主一行人的深入而了解到了奥丘利亚和破魔石束缚人类历史的“真相”,再到天阳之茧面前意识到束缚自己的不是奥丘利亚而是自己的过去的“真相”,从而决意斩断自我束缚而获得真正自由——一个比戒指更好的宝物的决定过程。

在自由的三种境界中,束缚产生的原因被归结到了三个截然不同的层面之上:第一种自由认为别人的压迫和统治妨碍了自由,第二种认为人类以外的某些存在妨碍了自由,而FF12真正的自由把矛头对准了人类自身——或者说是人类的本性,复仇心等等转变成了过去的幻影束缚了我们自身。而它又通过剧情把“过去”的定义拓展到了“古老的法则”,分别塑造了大沙海野蛮种族一个希望和人类合作的人的死以及兔子三姐妹在是否走出森林和人类共同生活上产生的分歧。为“过去”赋予了更加广阔的定义和更深一层次的思考。作为全球化背景下诞生的作品,面对着“传统”与“未来”之间的取舍和抉择,FF12的“自由”具有了非常鲜明的时代特征和深远的现实意义。

“自由”是人文创作永恒的话题,ACG作品尤其热衷,从火鸟开始直到仍未有出世的MGS4。即便从Newtype开始Otaku就有了摆脱地心引力束缚的向往和从宇宙中得到超越国界线的感悟,但直到FF12才算可以做的出真正意义上的总结:它用ACG作品最擅长的架空世界观的设定,清楚而又生动的勾勒出了“自由”的三种定义;又用高超图像技术打造了一个充满了象征和暗喻的深奥的多元化的剧情表现世界,用这些手法引导人们对事物的本质不断深入,对自由的认识不断升华。

人物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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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长组-守护组

主人公一行之间的关系相对比较清晰。处于核心部分(官方定义为“成长组”)的Vaan Ashe 和 Balthier,最有代表性的是三个人围绕着“指环”所展开的一系列情节:Ashe和Vaan都是“指环”的拥有者,Balthier拿走了指环,要等“找到更好的宝物”才还回来。“指环”象征着束缚人的过去,而“更好的宝物”预示着三个人的成长。比较遗憾的是剧情在Balthier的“成长”上着墨不多——有些时候甚至让人摸不着头脑,只能推测他从逃避过去到决定和自己的过去做个了断的转变是在决定绑票Ashe也就是雷斯沃尔王墓之前。就Balthier在全剧中发挥的作用和众多“我就是主人公”的台词来看,与其说这三个人的共同之处是成长,不如说是他们都需要通过旅行获得自己的自由。拿走拉斯拉戒指的Balthier必须清楚自己的作为有什么样的含义,显然比起完全不知所云的Vaan和完全不够情愿的Ashe有了更多觉悟。

属于守护组的三人,单从戏份上看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减少。作为RPG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同伴,这就和Vagrant Story单一主人公的形式产生了本质区别。所以FF12很明智的划分出了两个层次,让处于核心层次的Vaan和Ashe成为虽然身份地位性别等等截然不同而面临着同样“困境”的人,并把Balflear定位为本应是自由自在的空贼却不得不老在地上跑路为了和过去做个了断的“里主人公”。然后分别为这三个人找个伴,于是有了土鳖的青梅竹马Penelo,公主的男佣Basch,以及空贼男的恶口搭档——这形成了分别守护处于成长组的每一个角色的守护组。

>> 胞兄胞弟的对称

以两兄弟为对称的又一个6人结构,Basch和Gabranth分别事主于Ashe和Larsa,Basch作为盾守护着旅行中的Ashe,而Garbranth最后选择了成为保护Larsa的利刃(最早Gabranth和Gramis陛下之间有一段关于剑或是盾的对话)而且最意味深长的是Vossler和Drace的设定,作为和两兄弟一样分别守护着Ashe和Larsa的两个人,在剧情中Basch亲手杀死了Vossler,而Gabranthe亲手了断了Drace。

作为对称点的Basch和Gabranth的关系中,对于Basch来讲Gabranth投靠了侵略祖国Landis的帝国,而在Gabranth看来Basch抛弃了他和他们出身于帝国的母亲,两人都是背叛者(参考地下牢两人的对话)。从大灯台之后的情节来看,Gabranth一方面不齿于向帝国摇尾巴的自己,另一方面憎恨着选择了不同道路的哥哥——Landis的灭亡已经是19年前的事情了,却依然笼罩着Gabranth的心,这一切导致Gabranth成为了两年前冒充Basch暗杀Ashe父亲和Vaan哥哥的罪魁祸首。在大灯台看到想要毅然斩断过去的Ashe,使得Gabranth多年以来的压抑和扭曲爆发了,忘记了对Larsa的承诺(参考其后Cid的台词)。相反Basch却从不会因为不能够挽回Landis或者Dalmasca的灭亡而放弃对希望的守护(参考Gabranth奚落Basch的台词),Basch的希望是Ashe,其实Gabranth也已经有了值得守护的未来——Larsa,他不但受到了Larsa的信任,还有Gramis陛下的嘱托和Drace的遗志。所以最终在巴哈姆特上,身为哥哥的Basch终于将自己的信念传达给了弟弟,才有了Gabranth的赎罪和兄弟两人的和解。对于两兄弟来说,“自由”的含义就是对未来的“义务”(守护Ashe,守护Larsa)或许这样说就把渡边的个人喜好和他的“里主题”与松野的“自由”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对FF12的剧情有深入的了解和理解,虽然Gabranth的戏份不多,但大灯台以及之后的几场重头戏对一个在过去束缚中扭曲了的人格剖析刻画得入木三分。他执著于哥哥的心里一方面是憎恨,另一方面是嫉妒,他看的到被束缚的自己,所以才会因为Ashe的决断而爆发——这种明知道自己身处泥淖却无法自拔的境地其实和看到Vaan已经不被幻影所缚而自己却裹足不前的Ashe有异曲同工之处,而Gabranth的哀伤之处在于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的自己已经没有了自我解脱的资格(参考大灯台雷达斯的台词),而不恰巧Gabranth正是束缚了Ashe和Vaan的过去的始作俑者,所以他的嫉妒自然而然转变成了对Ashe的挑拨,“束缚”与“束缚”的碰撞在即将被斩碎的天阳之茧面前上演,把FF12的剧情和主题同时推向了最高潮。

>> 三对兄弟的交错

Vaan兄弟与Basch兄弟的“姻缘”主要体现在两对兄弟分别在其17岁时发生的事件,2年前17岁的Reks死在Gabranth冰冷的匕首下,2年后正是17岁的Vaan冒险的开始,同时17岁也是Basch和Gabranth祖国Landis灭亡的一年。Basch在Reks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年纪轻轻却要举剑杀敌”,更加坚定了守护达尔马斯卡人的决心。

Basch兄弟与Vayne兄弟之间的关系通过Gramis皇帝的话可以见其一斑,身患绝症的Gramis不希望看到自己最后的两个儿子变成和Bashe与Gabranth一样(这里其实还涉及到剧情并没有交代清楚的另外两个皇子的故事),互相对立。“反差”体现在两对兄弟的性格,观念与价值之上。与过早的深陷亡国之命运的罗森伯格兄弟(Basch和Gabranth父姓)不同,Vayne和Larsa之间的隔阂有更多说不出来的苦涩,这种关系让人很难不联想到Vagrant Story里的Sydney和Joshua——一个染满鲜血,另一个洁白无垢。16岁便背负了弑兄之罪的Vayne和集Gramis宠爱于一身的Larsa,步上血涂之路而无法后退的Vayne代替清白的Larsa肃清了Solider家族的最大威胁元老院,却进一步背上了弑父的罪孽。在内忧外患之中披荆斩棘的Solider之剑是对信奉力量的Vayne最好的形容,到最后不得不与坚信“携手共进”的Larsa正面冲突。在Vagrant Story的最后,不死的Sydney最终等到了自己的死期,终结了家族的罪孽把新生留给了Joshua,Vayne的死多少也有这样的意味存在。

>> 父与子

在Balthier的回忆情节被删掉的情况下,想要了解Cid与Balthier之间的故事可能只能通过Ultimania Omega里面的剧情精读部分了。由此我们可以得知,6年前Cid在基尔维冈调查中和Venat相遇决定共同制造人造破魔石以此从奥丘利亚手中夺回人类的历史。Cid寄希望于儿子Balthier当上裁判以便辅助他的理想,而在Balthier看来,Cid因为基尔维冈的旅行完全被破魔石夺走了心智。因为想要逃避当裁判的义务和为破魔石夺取了灵魂的父亲而踏上了空贼的人生。之后Cid由于对儿子的出走心灰意冷而把对本应寄托在Balthier身上的期待转向了志向相投的Vayne。在旅途中,Balthier开始逐渐了解父亲口中“Venat”“人造破魔石”等事情的真相,虽然直到最后Balthier依然不能够认同父亲通过人造破魔石把奥丘利亚当作踏脚石成为新的神(参见大灯台剧情)的做法,但Cid通过对Ashe“拒绝奥丘利亚的诱惑”的肯定,实际上是肯定了Balthier“拿走戒指作为报酬”的旅程的意义。死在儿子手上的Cid含沙射影了死在Vayne手上的Gramis,于是有了巴哈姆特上Vayne的自嘲(参考台词)。在FF12父与子的关系中,无论是继承了Gramis年轻时进攻性的Vayne(“锻造着把剑的不正是陛下自己么?”),还是父亲制造的巴哈姆特最后只有儿子才能修理的Balthier,在强调血脉间传承的同时,或许也暗含了超越的意思。

>> 夫与妻
Ashe对Rasler的爱对于剧情来讲是被预先设定好的东西,人们不用太多的怀疑在政治联姻下和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是否存在如此深厚的感情,因为在FF12剧情的使命当中,Ashe一开始是要被过去束缚的人,对于Vaan来说对帝国的憎恨可能仅仅源于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哥哥,而对于身为王女的Ashe来说,失去的就不仅仅是新婚丈夫Rasler了。之所以选择Rasler作为束缚Ashe的幻影,跳脱剧中人物的感情之外:一方面Rasler代表了被破魔石毁灭的Nabradia人(参见Omega官方番外小说,以大爆炸中幸存的Nabradia人为视角)。而Dalmasca和Nabradia皇室之前的远亲关系让Rasler的存在更像是亲人,也就对Ashe的父亲有了一定的映射作用。所以说,如果理解剧情Rasler的幻影单纯为Ashe对亡夫的“男女之爱”的话是不够恰当的——这直接关系到对Kiss me good-bye的理解。
>> 兔子三姐妹
如果说Fran象征着“自由”,Jote代表了“古老法则”的话,那么FF12巧妙的借用最小的兔子妹妹Mjrn再现了Fran走出森林的过去——在“自由”与“传统”之间做出残酷的选择。FF12在表达主题方面的毅然决然恰恰就在通过剧情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残酷之上,所以它用了“斩断”一词而不是任何其它暧昧的词汇。已经不再是维埃拉的Fran同时映射了那朵孤零零盛开在大沙海的花朵,即使前途充满了荆棘,纵使这样的旅程没有人陪伴,生命仍然能够绽放出最灿烂的花朵。
>> 携手共进
“即使国与国不能携手共进,人们依然憧憬着同一个梦想”Larsa的这句话,为FF12传达出了携手共进的概念(Larsa“携手共进”的相关台词有多处)。其中Larsa Al-cid 与 Ashe组成了前半句表达的“国与国”之间的意思,而真正能够证明后半句的是Larsa Vaan Penelo的组合。正是三个小朋友在旅途中建立起的友谊,在Ashe理所当然的认为Dalmasca人不能够放下对帝国的仇恨(参考奥兹莫内平原剧情)的时候为她展现了Basch所说的希望;也正是在帝国看到了惦记着Larsa的Vaan和Penelo展开了羡慕的微笑的Ashe,进一步促使她做出最后的决定。Larsa的出现同时影响了Vaan对帝国的看法——从表面上讲FF12的自由的提升是因为对于奥丘利亚以及破魔石“真相”的发掘,但实际上在现实意义下的“自由”从来都开始于通过交流所产生的跨越了国界线的共鸣。这种共鸣动摇了在原本闭塞群体中对另一个群体的猜疑敌对化甚至是妖魔化的种种幻想和仇恨。既然人与人是一样的是可以沟通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标准区别了我们和他们?平白拉开了同样作为人的距离?对摆脱这样界限的束缚的向往随之产生。在这种意义下,展现帝国并非十恶不赦(秋山渡边访谈)就成了“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了解逐渐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出自松野早年的访谈)的真意。字幕最后一幅出现的幼小的兔子三姐妹从黑暗的房间(象征着闭塞的森林)透过窗户向外面的世界看的插画,其实正是把“自由”回归到原点——象征着每一个正在接受着外面世界外来文化价值观冲击的人即将面对的“传统”与“自由”间的抉择。也正是FF12在“过去”中加入的“传统”这一层含义,使得“自由”为身处全球化浪潮中的人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不管作者有意无否,都不能阻止一个古希腊信者在这两者之间产生的联想。人造破魔石本身就是帝国科学研究的最高结晶,而普罗米修斯之火向来有意指科学技术的含义——无论是人造破魔石还是普罗米修斯之火又都有双刃剑的含义存在(参考Larsa给Penelo的人造破魔石保护了主人公一行,以及最后Larsa用人造破魔石保护了Gabranth的情节)。那么Venat自然而然就成了奥林匹斯众神中的那个普罗米修斯,怀着对人类的怜悯和爱偷取了制造破魔石的技术。无论是盖伦王的追杀也好,最后不得不结束自己的存在也罢,都等于是被五花大绑在了高加索山上,永远承受着孤独与痛苦。

虽然在Omega的访谈中制作人明确表示“虽然不想把它塑造成好人”,但是普罗米修斯在西方人的眼里有“先知”的含义存在,如果有了这样的联想也很难把“先知”当作坏人对待。最关键的是,既然是“先知”,那它就不是神,而是人。

希腊神话是最接近人的神话。正如制作人所说——FF12是关于人的故事,作为拥有共同理想的Venat-Cid-Vayne形成了普罗米修斯-科学家-独裁者的组合,很难说这里有没有作者“战争是近代科学技术第一推动力”的浅意识存在。无论如何FF12继续在一个庞大的象征世界中编制着自己的价值体系,或许正像Cid所说的这是“人类夺回属于自己的历史的烽火”,而FF12找到了比“火”更有穿透力和震撼力的东西——那就是人性渴望从自我束缚中破茧而出奔向未来的呐喊。

真正的自由

基本意
束缚
Ashe-斩断束缚...自由...
自由
过去
Penelo-忘记过去,只面向着未来
未来
斩断过去对人的束缚,赢得面向未来自由
 
Negative
 
Positive
象征
幻影
Raithwall-切断幻影,到达真之道
真实
戒指
Balflear-找到更好的宝物就还给你
比戒指更好的宝物
カラス
Ultimania Omega P435
ハト
扩展
Urutan–Yensa族的族规
寻求人类帮助的Urutan–Yensa
森林的古老法则
Mjrn-我已经厌倦了!伊瓦利斯的世界正在改变,而我们维拉族却还在森林里闭门不出!我也想走出森林,寻求自由自在的生活!
走向外面世界的Viera
Arcadia元老院
Larsa
奥丘利亚
Venat-那个关在基尔维冈里闭门不出、停滞在不灭之时的盖伦王,并没有引导历史的资格。

如果“现在”的概念便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节点,人站在“现在”这个节点上,必须选择他面向的方向——“面向未来背朝过去”或者是“面向过去背朝未来”。实际上就是在讨论“人们是为了未来作出一个决定,还是因为过去而作出决定”的问题。例如Ashe因为过去而决定复仇,从而整天执著于Rasler的戒指并被幻影迷惑;如果她面向未来,就逐渐意识到了和Larsa携手共进会有更美好的明天,用破魔石毁灭帝国并不能够给Dalmasca人带来真正的和平和希望,只能使两国人民陷入仇恨和复仇的深渊愈发不得自拔。

Urutan-Yensa族寻求人类帮助,他认为如果借助于人的力量就可以克制自己的天敌从而使族群的生存条件得到改善。他选择了面向合作给未来带来的好处,而抛弃了Urutan-Yensa人从不求助于外界的族规。这种思维方式可以活用到FF12里很多人与事上,例如被过去束缚的Gabranth,他一面自责着向毁灭祖国的帝国摇尾巴的自己,一方面奚落着Basch“无论是兰蒂斯共和国还是达尔马斯卡王国,你一个都守护不了——这个连活着都感到丢人的你吗!”直到巴哈姆特这样的问题才得到解决“连兰蒂斯共和国和达尔马斯卡王国都守护不了的你……事到如今都没有迷失掉自己,为什么!”Basch很清楚自责自弃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只有尽自己的力量守护Dalmasca人和Ashe才会有更美好的未来。已经决定守护象征着帝国未来的Larsa的Gabranth,却又因为过去心结的爆发在大灯台上忘记了和Larsa之间的约定——这从一个侧面表现出了人为过去所缚,往往就会迷失了未来。

FF12把造成人趋向于过去而不是未来的原因归结为人性,其本质正如天阳之茧所谕示的,是一种“自我束缚”——无论是Ashe的复仇,Vaan对帝国的不满以及逃避和茫然,或者是Gabranth内心深处的扭曲,每一种人都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进而,FF12又通过不同种族的故事说明了不仅仅个人倾向于过去,民族国家更倾向于集体的传统和闭守,然后把这些总结为“被过去所束缚”——即因为对过去的执著(被幻影所迷惑)而失去了对未来的预见性,从而不能够做出最有利于未来的选择。看得出,FF12所要指责的并非是单纯的人性,FF12的自由也绝不是要摆脱所有的人性,而是要站在“过去”与“未来”的利益之上对人性有一番重新审视。

这里不得不提同样是讨论“面对过去”问题的VS。在Vagrant Story里,松野表明了“有罪之人就应当正视自己的罪孽”的主旨,这在FF12的剧情设定里也有所体现——无论是Reddas Gabranth Cid Vayne,所有身负罪孽的人都不被允许获得FF12的自由,并且剧本给他们安排了这样或那样的一死,无论他们是否得到了Sydney和公爵一样的救赎。虽然这多少加深了FF12的理想主义色彩,从另一方面讲,FF12反倒为Vagrant Story的放浪者做出了最彻底的定义,就像背负着血涂之罪的Sydney一样(“他想死”见本站VS剧情部分),成为了Vagrant的Ashley也踏上了Reddas似的道路寻求一死,好让自己从过去的罪孽中获得救赎。

通过剧情从一种普遍意义上的“自由”逐步上升到自己所要表达的“自由”(自由的三种境界),然后用“过去”和“未来”界定阐述这个“真正的自由”——虽然没有论文一般的严谨性和清晰的结构,但善于象征和暗示的FF12用自己的方法传达出了这一相对完整的理念。

象征

ハト

&

カラス

婚礼-白纱-ハト-白鸽-自由

葬礼-黑纱-カラス-乌鸦-束缚

在Opening短短七分钟的时间里,从Ashe与Lasler联姻给Dalmasca带来的希望到亡国丧夫的绝望——动画运用了一系列的对比突出这种骤变和落差。在解释カラス的时候,Omega特别提到了“战死者的尸体”不得不让人联想到现实世界人们对“乌鸦”的描写。如果是第一次观看剧情不可能对这个场景有所联想,但如果对以后的剧情有一定的理解回头再次品尝这个节奏紧凑的Opening,白色的ハト象征着“自由”(第一种自由),黑色的カラス谕示着“被死人所束缚”的意向并非不能够被玩家所体会。即将在剧情中扮演重要角色的Ashe的着装也像鸟一样由白到黑由婚纱到丧服,或许也用鸟的不同象征意义谕示了Ashe心境的变化(顺序:婚礼-放飞ハト-葬礼-カラス)。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原案松野泰己的名字就出现在“被死尸束缚”的场景之上,整个Opening也在此时戛然而止,接着出现Final Fantasy XII的标题——恰恰预示了整个故事展开的基调正是这种“被死者束缚之心”。

飞空艇

ハト-蓝天-飞空艇-空贼

这一系列事物构成了对最原始的“自由”的象征,其中“飞空艇”恰好是FF系列的标志物,被巧妙的融合到了FF12的“自由”体系之中。同时,这些象征也是最易于被观众所接受的象征,恰恰表明了这样的“自由”是人们普遍意识中的“自由”。“将来,我要拥有自己的飞空艇,我要成为空贼,在广阔的天空中自由飞翔。”——在对这样的“自由”的向往中FF12的旅程逐渐展开了。

“the sky is seen as the one symbol of freedom.”出自04年的制作人访谈

加尔巴娜之花

很罕见盛开在达尔马斯卡沙漠

被帝国军的陆行鸟踩烂

盛开在Kiss Me Good-bye之后的钢琴上

FF12全剧最为晦涩的一个象征物,甚至连Kiss Me Good-bye的MV都不忘补完一下其间的意义,至少能证明无论是松野还是秋山或者渡边没有想要逃避这个问题——或许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方法清楚地阐释加尔巴娜之花的含义,但人们并非不能够通过剧情中的蛛丝马迹寻找到花的真谛。

结合与加尔巴娜之花相近的“大沙海之花”的意义,严苛的环境下生存而非常罕见的特点以及Al-cid把Ashe比喻为达尔马斯卡沙漠之花的台词等,对加尔巴娜之花含义最好的解释就是它象征了Dalmasca人。这样对帝国陆行鸟踩烂了的加尔巴娜之花同样就会有很好的释义——在帝国统治下受到了摧残和压迫的Dalmasca人。同时,Kiss Me Good-bye之后盛开的无数的加尔巴娜也有了非常完美的联想意义。(详见本站另外的分析文章)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Kiss Me Good-bye日版MV里Reks的消失和椅子上留下的加尔巴娜之花的影像表达了和剧情中同样场面的不同含义,前者把Reks戒指的相关画面掐掉了仅有Reks消失只留下了加尔巴娜之花的画面——如果用“Dalmasca人”来解释MV中这个场景的意义,那么这朵椅子上的花就成了Vaan自己。“逝去的人已远去,只留下了盛开着的自己”——和FF12的主题遥相呼应。

破魔石

幻影

天阳之茧

破魔石-Mist-幻影-束缚-天阳之茧-自我束缚

“破魔石”“幻影”“天阳之茧”处在人与奥丘利亚中间为FF12的幻想舞台构建出了最核心的世界观。在官方设定中,Mist是遍布Ivalice的一种自然能量,大多数的魔石都会释放Mist,而破魔石吸收周围的Mist以供自身积蓄。

“失去力量的破魔石,也不过是一块空洞的石头……它对力量该是十分饥渴的吧,就像是为了填饱那空洞,追求一切的力量。不管是人的力量,魔的力量……善的力量,还是恶的力量。追求破魔石的人同时被破魔石所追求。”(Garif最高长老)其中破魔石饥渴力量指的是破魔石吸收Mist的特性,那么Mist就有了“力量”的含义。如果说人造破魔石代表了可以为人们所掌握的科学技术,那么遇到渴求力量的心就会产生共鸣(见剧情多处)的神授破魔石更多的影射出了人心和人的欲望。当这种共鸣到达至极就会产生出幻影——无论是Ashe看到的Lasler的幻影还是Vaan看到的哥哥的幻影,渴求力量的心使破魔石用Mist(力量)制造了幻影,破魔石用Mist制造出的幻影又坚定了渴求力量的心,从而使人身陷其中,无法自拔——FF12如此描绘出了过去对人的“束缚”。Occurian正是利用这样的破魔石,这样的人心,左右着人的历史。

当Ashe一行到达Ocuurian所说的“破魔石之母”天阳之茧面前的时候,和同伴一路走过来的Ashe,经过了无数心理斗争的Ashe,是否已经体会到了“茧”的含义了呢?如果说失去力量而渴求着力量的破魔石和因为无力而渴求力量的自己一样,那这样的自己不正被眼前的天阳之茧所束缚着么?那么究竟是谁束缚了自己呢?什么叫做作茧自缚呢?FF12剧情在主人公一行到达绝海之塔塔顶之时同样达到了全剧的顶峰——“茧”传达出了FF12“束缚”与“自由”的真意,为Ashe接下来的决意做出了最后的铺垫。

戒指

Ashe-Rasler的幻影-Rasler的戒指

过去-束缚-更好的宝物

Vaan-Reks的幻影-Reks的戒指

FF12下了最大功夫却并非能得到回报的一个象征物,虽然在Reks戒指上的功夫实在不算多——这里同样需要玩家自己去理解才能看到两个戒指的相同含义。至于Rasler的戒指,FF12特别准备了“手指的动作”为的就是要表现Ashe摸戒指的动作,Omega中也多次提到了对“剧情发展至关重要”的这只戒指的含义。值得注意的是就算Ashe的戒指已被Balthier拿走依然有下意识去摸戒指的动作(Phon海岸)。诸如这样的“细节”很难被玩家注意到不得不说是FF12众多遗憾中的一个。虽然Omega对Balthier拿走戒指的原因提供了多种解释,并且唯独没有剧情尾声CG部分的导演解说——估计这里是秉持着渡边“选择你喜欢的方法”。但是精读过尾声“戒指还回来”的剧情CG以后,人们不难得出答案:飞空艇被偷而留下来的东西,首先证明了Balthier健在,同时传达了“更好的宝物已经找到了”的意思,至于更好的宝物是什么,看看Vaan从袋子中倒出这枚戒指时的反映就知道了,他并不像Penelo一样惊喜于“他们还活着”,而是欣然一笑,比照之后Ashe看到这枚戒指时的表情,不难体会的得出这枚戒指对两个人来说所蕴含的深刻意义。同时,结尾处的巧妙安排让这枚戒指通过Vaan转交到到Ashe的手上,再一次的强调了“戒指”对于Vaan和Ashe的共同意义,有这种精心布局的桥段并不止这一处,无一不体现着FF12剧情设定用心之缜密。

关于“更好的宝物”确实也有是Baltheir留下来的另外一张卡片上提到的地点的解释——剧情本身也有诱导人们这么去想的嫌疑。但是“戒指”是作为陪Ashe旅行报酬而被Balthier索走的。本身和之后Balthier自己找到的秘宝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因为这样的秘宝而退回Ashe的戒指就好比“找到了工资更高的工作,就把以前单位领的工钱都退回去”一样,更加令人费解。只有和Ashe一起旅行找到的更好的宝物才和“戒指”之间有替换关系。好比一个受雇于探险者的向导可以在佣金和找到宝物以后分成之间选择一样。至于Balthier通过和Ashe一起旅行找到了什么更好的宝物——“结果还是逃不过啊……因此我想结束它,不想再被过去所束缚住了。”(Phon海岸)

&

basch-盾

Vaan:为什么要带上这家伙!

Balthier:他可以当我们的牌。

Gabranth-剑?盾?

Gabranth:陛下是想让我代替Larsa大人弄脏双手,扮演的角色吗?

Gramis:朕宁可你做一把

Vayne-Solider之剑

Vayne:Solider之毋需迷惑,锻造出这的不正是陛下本人吗?

FF12的“剑”与“盾”分别以Vayne和Basch为代表——“盾”可以抵御进攻,“剑”可以铲除威胁。其实这里也有对松野以往作品中“骑士道精神”和“血涂之路”的映射。

角色分析
人物
重点段落
Ashe
I > Rabanastre

7分钟的OP可以总结为“Ashe的婚礼与葬礼”,实际两事件相隔一个月。简洁明了的交代了Ashe陷入困境(被过去束缚)的始因。

II > Garamsythe Waterway

Ashe:其他人都……

正中Vayne圈套的Dalmasca解放军损失惨重,作为幸存者的Ashe复国希望越发渺茫,无力感油然而生——与破魔石产生了共鸣。
   
   
 
待续。。。
Vaan

II > Rabanastre

Vaan:将来,我要拥有自己的飞空艇,我要成为空贼,在那广阔的天空中自由飞翔。

一方面只能小偷小摸“用Dalmasca人的手夺回本应属于Dalmasca人的东西”,一方面向往着真正的空贼世界的Vaan。对帝国统治不满,同样有无力感和逃脱这种愤愤而又无法改变现状的生活状态的愿望。“帝国”作为妨碍Dalmasca人自由的元凶出现了。

II > The Royal Palace of Rabanastre

Vayne的演讲博得了Dalmasca人的掌声,在Penelo的质问下Vaan暗下决心做件“大事”。好不容易在皇宫中发现了“本应属于Dalmasca人的宝物”却又遇上了两个和自己“抢夺”宝物的人。不愿交出破魔石的Vaan,命悬一线之时再次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另一方面正由于Vaan手中的破魔石吸走了摩托艇的动力,使得剧情有了进一步发展。
   
   
   
 
待续。。。
Balthier
 
Fran
 
 
Vayne
 
Cid
 
FF12与Vagrant Story

作为加害者总是倾向于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从而逃脱良心的谴责,作为受害者总是倾向于为了过去而复仇搞不好就又变成了加害者;加害者常常遗忘,而被害者很难遗忘——然而某些人计划通过一个两步曲颠覆人的这两种本性,他要告诉人们:善良不能成为遗忘的借口,爱不能成为追求未来的束缚。否则人只能活在灵魂暴君的奴役之下,活在奥丘利亚掌握的历史当中。

FF12与VS最大的相同点在于电影化的叙事方式而非之前松野惯用的舞台剧表现形式,剧情开始尝试利用单纯的影像传达台词没有的意义,尝试着用神态动作来塑造人物——这些东西在FF12达到了另现阶段其它游戏都望尘莫及的顶峰。这其中秋山淳作为负责镜头运用的Event Director对松野的影响到底有多少成了一个颇为耐人寻味问题。抛开主题方面的映射不讲,FF12与VS逐渐淡化了“政治”“阴谋”等现实因素在剧情中所起到的作用,反而用大量的非现实内容的描写支撑起了整个剧情的架构——如VS的“魔”,以及FF12的幻影。恰恰在其作品以“现实性”赢得了无数拥趸的同时反而加大了作品的非现实性,这种转变是因为在一个大FF世界观下的Ivalice世界的客观需要?抑或是是因为松野从热衷于探究现实问题的本原,转向探究人类心灵或者说是本性的道路之上?无论原因与否,正是这样的转变为松野带来了他自己,同样是SE,也是PS系主机上的唯一两个满分。

作为主题上存在着一定映射的两部作品,在一些人物塑造和细节上也有很多有趣的呼应,可以参照本站Vagrant Story部分的评论,这里略拾一二:

1)一个独裁者,军事狂人或者阴谋家权术家的末路——虽然逃过了上天的惩罚,但是无论是一心赎罪的公爵还是老迈而温和的古拉米斯皇帝在其年老以后都展现出了与年轻时完全不同的性格和处事态度,巧合的是他们都有两个儿子,一个因为当年自己的执念而背负上了“血涂之罪”另一个则因现在自己的忏悔而纯洁无垢。这里有作者对于年老者心境变化的洞察,也未尝没有对那些“罪人”即使没有受到别人的惩罚,却终有一日要面对自我良心之审判的哀叹。

2)过去的幻影在主人公心路历程中都扮演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比较有趣的是“Kiss me good-bye”这个词组用在VS的最后一次回忆上似乎比用在FF12的末尾更加合适,特别是在运镜方面也有不小的相似之处——虽然这可能完全是拜秋山淳所赐。

叙事诗·希望
第一次尝试写诗- -Ending图配诗,本来打算写成交响诗希望的乐评,写到最后实在发现第三乐章“希望”不起来orz,最终通篇自省最后留下一点光明。扫兴了orz
拿尔比纳城塞逐渐倾斜倒塌下来的塔楼

 

残垣断壁,载不住夕阳落日

 

阿尔克迪亚帝国伊夫里特级巡洋舰

 

帝国争霸,未闻王国之哀声

 

拿尔比纳一役中阵亡了的拉斯拉王子

 

兵戎相见,只为今日之存亡

 

当一切逐渐变成往事

 

俱往矣,俱亡亦,何以飞翔?

 

背负了亡国之恨的公主艾雪

 

亡国之恨不得偿付

 

失去了哥哥的凡和失去了双亲的潘尼罗,以及拉巴纳斯塔的孤儿们

 

骨肉之离又上心头

 

驾驶飞空艇翱翔于空中却仍不能摆脱过去束缚的空贼二人组

 

插翅,足重

 

希望借拉萨和艾雪一臂之力换来伊瓦利斯和平的另一个帝国的使者

 

借翅,难飞

 

理念不同各侍其主而不得不成为敌人的孪生兄弟

 

双翼不得同行

 

想要凭一己之力挽救索利德尔家族和结束奥秋利亚历史的独裁者

 

仍与天公试比高?

 

在古老法则面前选择了不同道路的兔子三姐妹

 

人非矣

 

父子之爱 姐妹之爱 兄弟之爱 夫妻之爱 难以割舍却要说Kiss me goodbye

 

爱弥留

 

古老的守则之外别有一番天地等待着探索——是真正的自由亦是未来的希望

 

心有窗

 

NICCO 2007-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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